终生难忘的《双抢》 ——写给出生在广袤农村的60后

08-09 15:11  

近几天好像太阳公公十分亲热我们地球,来到了人间似的,持续高温不退,处处滚滚热浪,地冒青烟,好不热哦!

真是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有点酷暑难熬的味道呀!

如此的大热天,晚上睡眠自然就少了些许,在辗转翻来覆去之时不经意回想起来儿时的往事---陪大人一起“双抢”。

利用闲暇之时将儿时终生难忘、刻骨铭心的“双抢”记忆化作笔墨献给我们60、70后的同胞们,略表情怀!也解一下暑意。

孝感是个农业大市,六、七十年代农业主要是栽培水稻、种植小麦。而水稻一般是一年栽两季:一季是“五一”前后栽的秧苗到七月份成熟收割,叫早稻。一季是收割早稻后立马抢栽一季秧苗,叫晚稻。当早稻成熟收割后,就立即插上晚稻也叫二季稻,晚稻务必在立秋前将秧苗栽下,也叫不栽“八一”秧。如果晚了,日照不充足,光合作用不够,收成将大大减少,有的甚至会绝收。不到20天的时间,既要抢收一季成熟的早稻,又要抢栽第二季晚稻秧苗,顾名思义叫“双抢”。

记忆里,“双抢”季节,全村的男女老少齐上阵,从7、8岁开始,在家乡那片积贫积弱的黄土高岗上也就留下了儿时那瘦小的身影。初中、高中放暑假必须回到生产队里参加“双抢”劳动。少年的我当时一天在生产队“出工”(参加劳动)最多只能记8分(当时是由记分员进行劳动记分制,年底结算兑现),超额完成承包任务可能要多记一点儿。主要单个劳动力一天劳作约10个小时最多记12分,折算成现金1角2分,也只能买一包“红花”牌香烟。

“双抢”一般有个大致分工:男人们干犁田(也叫耕田)、挑草头(收割捆好了放在田埂上的谷穗)、挑秧头(扯好的秧苗捆在一起用秧架或箩筐挑)的重体力活,女人们一般是干割谷(在稻田里用镰刀割稻穗)、扯秧苗和栽秧(把扯起来的秧苗移栽到其它水田)等非重体力活。

清晨有股沁心的凉意。也是扯秧栽秧割谷的好时段,天不热,微风轻轻吹拂,心静凉爽,精神抖擞,干活效率高。

女人们是扯秧能手。天刚蒙蒙亮,她们早就下田扯秧了,把一大把整齐的扎秧草(梳得比较整齐的稻草)放在屁股下的秧马(底版前端微微向上翘可以在泥巴上滑行的木制的小板凳)上,弯着腰把秧苗一小把一小把的从秧田里扯起来,凑成一束,放在水田里“哐当哐当”地把根部的泥巴涮去,再从秧马下面抽出2根秧草,简单绕拧成细绳,熟练地打个活结迅速地把一束秧苗扎成一个秧头,丢在身后摆放着。不一会儿,后面翠绿的秧头越来越多,一个个像士兵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秧田里,随晨风瑟瑟飘摇着。

栽秧也是女人们施展本领的舞台。在那边已经整理好的水田里,女人们已经个个汗流浃背,草帽下的汗水顺着额头流到眼里,一阵刺辣……却也无法腾出手来擦一把。大家将手里的秧苗掐分成一撮撮,快速地按进滚烫的泥巴里,弓腰有序的往后倒退着,一棵棵秧苗也就慢慢将水汪汪、白茫茫的几亩水田装扮得郁郁葱葱。栽秧也是个技术活,秧插“弯兜”(就是把秧的兜子折弯插在田里)是成活不了的,回头还得补棵。栽秧最难受的是腰,一天栽下来,腰疼得直不起来,大人还会说:“蝌马(青蛙)无颈,细伢无腰。小伢哪里有腰疼……”!那时候没谁惯着你,除非你最小或是独生子!

犁田人呵斥牛儿的阵阵声,鸡鸭鹅不停交叉叫唤声和乡村四起的寥寥炊烟一同飘忽在空旷田野的上空,好不热闹!

火红的太阳渐渐落了下去,好像整天锋芒四射的她也不好意思了,在这黄昏时分也给辛勤的人们透出些许凉意。

夕阳西下,天色渐黑,池塘边上挤满了人群,洗脚的,洗农具的,牵牛喝水的,抬水的,洗菜的……大大小小劳累了一天的人们赤裸上身在池塘里不停翻滚,肆意嬉笑打闹,尽显快意;不时相互表演仰浮,肚皮朝上“踩亮哇”(仰泳)自由惬意地滑行着。

人们经历一天的劳作,体力消耗殆尽,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慢慢地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些经历已化成一种融入血液和骨子里的记忆,镌刻盘踞在我们60、70后的心灵深处,其滋其味刻骨铭心,终生难忘,五味杂陈,让人想笑,想哭……思绪万千!

建国70周年,伟大的祖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刀耕火种”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农村农业生产基本上实现了机械化, 小轿车已开始陆续进入农村家庭,农村再也看不到那些懵懂少年在地里干活的背影了!“双抢”一词也该进入历史史册了。

时光如梭,这种特殊的经历,此生不会再有,回不去的岁月,忘不了的“双抢”!

“双抢”,让人心悸、惧怕与敬畏……但她的艰辛苦涩,劳累奋斗,让我们在茫茫人生旅途中学会了隐忍、无畏、坚强!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许玉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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